第 8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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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6 章
剛入夜，桂香將馬車停在將軍府後門，只見一個身披鬥篷之人躥出登上馬車，隨後馬車疾馳過街，臨到城門口時，被衛兵攔下，說：“城門已關，現在是城閉時間，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幽都。”
桂香小意挑簾下車，借著暗燈看眼那衛兵，說：“你是新來的？從哪個兵營調來的，朱暉是不是沒同你說過這輛馬車是用來做什麽的？”
那小衛微楞，上下打量桂香，丫鬟裝束，說話卻是主子神情，又認識值守的領班，一時難辨此人身份，正要再問，聽身後一個老者說：“桂香姑娘啊。”
“您認識？”那小衛說。
老者嫌夜裏冷，含口酒咽肚後說：“這是將軍府的桂香啊，安道縣主身邊的貼身丫鬟，平常往來就是給住在雪落山莊的安道縣主送物什的。”
那小衛一聽，忙畢恭畢敬站在一旁，欲開城門，誰知臨空拋出一個聲音：“城門已閉，誰人敢如此大膽，在此隨意放人進出幽都，要是出了事，誰來擔著？”
老兵和小衛同時轉身，見鹿鳴司司長高旭不知何時站在街衢盡頭，身後是一群帶刀侍衛，領頭是聖上剛提的新禁軍首領屠百戶。
現在幽都誰人看見高旭和屠百戶都躲避三分，一個宣旨，另一個待人抄家，堪比黑白雙煞，專鎖人命。
高旭緩步走來，擡手身後侍衛均止步，來到馬車前，笑對桂香，說：“將軍府的？”
桂香之前聽說過這人，今日一見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，又愛拿聖權壓人，道貌岸然，但氣勢壓人，著實讓她心頭一顫，不過一時，旋即收斂，笑說：“桂香拜見高司長。”
高旭聞言對桂香高看一眼，說：“都說將軍府的丫鬟說話比幽都七品官員都要頂用，原先我還不信，現在信了，這丫頭察言觀色探聽百官之事，真是比那些官員還要精明，居然還認得我。”
桂香一聽打在馬屁股上，忙說：“現在誰人不知您高大人，您現在是威風八面，專斷冤假錯案，為咱們老百姓造福，日後啊，我們都得為您這樣的人納福，多燒高香。”
高旭皮笑肉不笑，趁桂香說話間隙，示意身後人搜查馬車，只見屠百戶拔刀挑簾欲掀開一探究竟，卻被高旭止住：“怎麽這麽對將軍府的馬車？”
屠百戶轉身抱拳說：“還請高大人指示。”
高旭乜眼瞅馬車，說：“上去一個人搜搜，再派個人鉆車底搜搜，哪處都不要放過。”
屠百戶得令，將長刀握緊上車搜尋，另一個侍衛則探身馬車下四處查看。
老兵和小衛見狀，都低頭不語，暗想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將軍呼雲延，竟落得這個地步，被一個宦官壓著，竟敢隨意搜尋自家馬車，又想幽都現在誰敢惹這位高大人，鹿鳴司那地方有進沒出，吃人不吐骨頭。
想到這人人都噤若寒蟬。
屠百戶桂香不覺握緊拳頭，這上去不得全盤暴露，還在想如何逃命，卻見屠百戶下馬車來，說：“高大人，裏面都是些菜品衣物，並無異樣。”
高旭聞言拿出鼻煙壺吸了口，翹起嘴角，對桂香說：“小丫頭啊，切莫怪罪我們啊，我們這也是為聖上辦事，任何事都得精細，不是嗎？”
桂香在心裏緩緩吐口氣，面上笑說：“高大人哪裏的話。”
馬車下的侍衛鉆出車底，抱拳說：“高大人，車底無異樣。”
高旭擺手：“開城門，放行。”
桂香福身不再多言，徑直上車驅車趕往落雪山莊。
行至中途，眼見身後無追兵趕來，長呼一口，對車內蕭瑾軼說：“殿下，這步棋走得太險了，您都不知道剛剛我的臉色有多差，就怕那個長得兇神惡煞的屠百戶一刀下去將你推出車門。”
蕭瑾軼在馬車內揭掉鬥篷，回想剛剛的場面，屠百戶進來與他對視一眼，將東邊城門的鑰匙遞給他，幽都分為四個門，南面那個常來常往，東邊那個不常用，僅供兩三個人同時出入，加上現在蕭瑾宣禁嚴人口出入，更不會開東門。
“不會，”他看著這把鑰匙，說：“去皇陵。”
今晚呼雲延當值，看著屠百戶隨高旭出城後，換上另副行頭，飛檐來到正乾殿，小心將屋檐上的瓦磚拿開，覷眼見蕭瑾宣正附在案頭批奏折。
快到子時，蕭瑾宣起身，喚身邊宮人說：“鮮貴妃睡了嗎？”
那宮人說：“聖上先前說在正乾殿偏殿卸下，奴才也是這麽同鮮貴妃說的，想必現在鮮貴妃早睡下。”
蕭瑾宣點頭說：“那就去偏殿歇息。”
正乾殿幾盞燈被熄滅，屋內黯淡無光，呼雲延待人都走幹凈了，才挪開幾塊瓦磚，隨後飛身而下，環顧四周，並未驚擾到正在打瞌睡的宮人，他邁開步子行至案牘前，掃眼批閱的奏折，隨後拿起案上的傳國玉璽揣在懷裏。
呼雲延剛換好衣服走出值班房，卻聽宮人通傳：“將軍，陸通判請你去禦醫房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陸通判將他帶至一處小房內，才開口，說：“將軍，隋文公主在數月前曾找下官要了兩枚假死藥，不知用作什麽。”
呼雲延聞言眉頭微蹙：“怎麽現在才說？”
陸通判支吾半晌才說：“下官惶恐，公主殿下說這件事不要多嘴。”
陸通判雖是從呼雲家出來的家仆，但效力於皇家，有些事均衡利弊後才敢說，呼雲延當然清楚這些事，但一想到是兩枚假死藥，另一枚定是給蕭瑾軼準備的，這樣大的事，蕭瑾軼為何從未跟他說過。
想到此臉色微變拂袖離開。
*
高旭順藤摸瓜，從幾位入獄官員那裏得知，曾經的軍餉被數個官員挪用，拿去刑部大牢偷換子侄，而來回周轉這些銀兩都離不開呼雲家的錢莊。
查出這條線索後，高旭忙向蕭瑾宣呈報，彼時蕭瑾宣正在案頭為如何對呼雲家下手發愁，瞌睡遇上枕頭，兩人一拍即合，但又覺以呼雲家家大業大，先不說斷不會束手就擒，單說那些在朝中明裏暗裏的勢力都不容小覷，好在安道縣主這個呼雲家的主心骨目前在雪落山莊不問世事。
萬事都有可乘之機。
蕭瑾宣發道密令，遞給高旭，說：“三天時限已到，呼雲延至今都沒有給個答覆，刑場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，讓皇家顏面蒙羞，呼雲延不作為，導致這件事進一步發酵，朕今晚著令你去將軍府將呼雲延捉拿歸獄。”
高旭接旨微怔，欲言又止：“聖上，將軍府——”
蕭瑾宣說：“朕會讓屠百戶同你一起，”留個心思，“有事你且讓屠百戶先上。”
說白了，秦雲嶺的那些話不無道理，萬一屠百戶是呼雲延放在自己身邊的耳目，到時候跌入大坑可不劃算，還不如借機試一試屠百戶的真心。
當然蕭瑾宣從未信這世上有什麽真心。
高旭聞言會意離開正乾殿，背上卻出層薄汗，與屠百戶共事一些時日，只覺得這人平常沈默寡言，但交待的事都能做好，如今聖上卻不信這人，欲試探一番，對這樣人都是如此，那自己呢。
擡頭瞧眼蒼穹上的明月，聖上多疑，誰都不信，倘若有一天這鞭子打在自己身上，那便是傾覆之罪，還得早做打算。
高旭喊上人馬趕到將軍府，整個街衢寂靜無人，所到之處一片闃靜，都聽得見鹿鳴司馬匹身上掛的銅鈴，堪比催命符咒，因此誰都不敢詢問是何事。
下馬後，高旭揮手，對屠百戶說：“呼雲延好說也與你共事多年，你摸得清楚此人的脾性，像我這樣貿然進入將軍府怕是不妥，你進去將呼雲將軍請出來吧。”
屠百戶垂眸抱拳說：“是。”
上前一個小衛，叩擊將軍府大門，朗聲道：“鹿鳴司司長高大人求見呼雲將軍。”
三聲已過，門裏毫無人氣，唯見兩邊掛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曳，以及時不時被撩動的銅鈴聲，此情此情有些陰森。
屠百戶見無動靜，回望高旭，見高旭點頭，擡手：“砸門。”
比紅柱子還粗的木樁撞開將軍府大門，煙塵落下，屠百戶擺手看清裏面場景，曾經紅火的將軍府此時無一人，連回廊的燈籠都收起來，風一吹，只覺這裏像個停屍房。
高旭見狀快步行至院內，眺望四周，卻見正中央位置擺放一個棺材詭異異常，他不動身，轉對屠百戶說：“打開。”
屠百戶也不傻，看眼身旁人，被看的小衛心頭一顫，吞咽兩下口水，壯起膽子行至棺材面前，吐口吐沫搓手將棺材推開，推至一半，死活都推不動，屠百戶見人還要再推，忙呵斥：“快些閃開。”
隨後拉開小衛，拔出長刀整裝待發，他這一舉動，引來身後數人齊刷刷地拔刀，呼呼聲響徹整個將軍府。
只見那半開的棺材忽的炸開，彈出的碎屑將熟人砸傷，隨後騰空而出的爆竹聲響徹整個幽都城，煙花沖上天際，呼出數道明亮。
薛平江站在院中，見這炮彈，轉動手裏念珠兩下，對身旁的任東勉說：“信號來了。”
任東勉微微頷首。
遠在澍州的張成典正在讀邸報，見孔玉生端米粥進屋，忙起身接住，說：“怎麽不讓下人去做。”
孔玉生不語，將接來的書信遞過去，說：“殿下離開幽都了。”
青海遲家君軍營裏，蘭溪搖著手裏的書信，說：“慶王殿下來信了，說正在前往雍州路上。”
遲令玉剛接過書信，見秦雲嶺挑簾進營帳，呵斥道：“進來也不通傳，誰給你的這個膽子，沒把我這個大帥放在眼裏，自己出去領罰五十大板。”
秦雲嶺聞言臉色陰沈，來青海不到半個月，被隨意呼來喊去，比營中小衛還低微，也不知聖上讓自己來受此罪作甚，忍氣吞聲走出軍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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桂香小意挑簾下車，借著暗燈看眼那衛兵，說：“你是新來的？從哪個兵營調來的，朱暉是不是沒同你說過這輛馬車是用來做什麽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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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認識？”那小衛說。
老者嫌夜裏冷，含口酒咽肚後說：“這是將軍府的桂香啊，安道縣主身邊的貼身丫鬟，平常往來就是給住在雪落山莊的安道縣主送物什的。”
那小衛一聽，忙畢恭畢敬站在一旁，欲開城門，誰知臨空拋出一個聲音：“城門已閉，誰人敢如此大膽，在此隨意放人進出幽都，要是出了事，誰來擔著？”
老兵和小衛同時轉身，見鹿鳴司司長高旭不知何時站在街衢盡頭，身後是一群帶刀侍衛，領頭是聖上剛提的新禁軍首領屠百戶。
現在幽都誰人看見高旭和屠百戶都躲避三分，一個宣旨，另一個待人抄家，堪比黑白雙煞，專鎖人命。
高旭緩步走來，擡手身後侍衛均止步，來到馬車前，笑對桂香，說：“將軍府的？”
桂香之前聽說過這人，今日一見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，又愛拿聖權壓人，道貌岸然，但氣勢壓人，著實讓她心頭一顫，不過一時，旋即收斂，笑說：“桂香拜見高司長。”
高旭聞言對桂香高看一眼，說：“都說將軍府的丫鬟說話比幽都七品官員都要頂用，原先我還不信，現在信了，這丫頭察言觀色探聽百官之事，真是比那些官員還要精明，居然還認得我。”
桂香一聽打在馬屁股上，忙說：“現在誰人不知您高大人，您現在是威風八面，專斷冤假錯案，為咱們老百姓造福，日後啊，我們都得為您這樣的人納福，多燒高香。”
高旭皮笑肉不笑，趁桂香說話間隙，示意身後人搜查馬車，只見屠百戶拔刀挑簾欲掀開一探究竟，卻被高旭止住：“怎麽這麽對將軍府的馬車？”
屠百戶轉身抱拳說：“還請高大人指示。”
高旭乜眼瞅馬車，說：“上去一個人搜搜，再派個人鉆車底搜搜，哪處都不要放過。”
屠百戶得令，將長刀握緊上車搜尋，另一個侍衛則探身馬車下四處查看。
老兵和小衛見狀，都低頭不語，暗想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將軍呼雲延，竟落得這個地步，被一個宦官壓著，竟敢隨意搜尋自家馬車，又想幽都現在誰敢惹這位高大人，鹿鳴司那地方有進沒出，吃人不吐骨頭。
想到這人人都噤若寒蟬。
屠百戶桂香不覺握緊拳頭，這上去不得全盤暴露，還在想如何逃命，卻見屠百戶下馬車來，說：“高大人，裏面都是些菜品衣物，並無異樣。”
高旭聞言拿出鼻煙壺吸了口，翹起嘴角，對桂香說：“小丫頭啊，切莫怪罪我們啊，我們這也是為聖上辦事，任何事都得精細，不是嗎？”
桂香在心裏緩緩吐口氣，面上笑說：“高大人哪裏的話。”
馬車下的侍衛鉆出車底，抱拳說：“高大人，車底無異樣。”
高旭擺手：“開城門，放行。”
桂香福身不再多言，徑直上車驅車趕往落雪山莊。
行至中途，眼見身後無追兵趕來，長呼一口，對車內蕭瑾軼說：“殿下，這步棋走得太險了，您都不知道剛剛我的臉色有多差，就怕那個長得兇神惡煞的屠百戶一刀下去將你推出車門。”
蕭瑾軼在馬車內揭掉鬥篷，回想剛剛的場面，屠百戶進來與他對視一眼，將東邊城門的鑰匙遞給他，幽都分為四個門，南面那個常來常往，東邊那個不常用，僅供兩三個人同時出入，加上現在蕭瑾宣禁嚴人口出入，更不會開東門。
“不會，”他看著這把鑰匙，說：“去皇陵。”
今晚呼雲延當值，看著屠百戶隨高旭出城後，換上另副行頭，飛檐來到正乾殿，小心將屋檐上的瓦磚拿開，覷眼見蕭瑾宣正附在案頭批奏折。
快到子時，蕭瑾宣起身，喚身邊宮人說：“鮮貴妃睡了嗎？”
那宮人說：“聖上先前說在正乾殿偏殿卸下，奴才也是這麽同鮮貴妃說的，想必現在鮮貴妃早睡下。”
蕭瑾宣點頭說：“那就去偏殿歇息。”
正乾殿幾盞燈被熄滅，屋內黯淡無光，呼雲延待人都走幹凈了，才挪開幾塊瓦磚，隨後飛身而下，環顧四周，並未驚擾到正在打瞌睡的宮人，他邁開步子行至案牘前，掃眼批閱的奏折，隨後拿起案上的傳國玉璽揣在懷裏。
呼雲延剛換好衣服走出值班房，卻聽宮人通傳：“將軍，陸通判請你去禦醫房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陸通判將他帶至一處小房內，才開口，說：“將軍，隋文公主在數月前曾找下官要了兩枚假死藥，不知用作什麽。”
呼雲延聞言眉頭微蹙：“怎麽現在才說？”
陸通判支吾半晌才說：“下官惶恐，公主殿下說這件事不要多嘴。”
陸通判雖是從呼雲家出來的家仆，但效力於皇家，有些事均衡利弊後才敢說，呼雲延當然清楚這些事，但一想到是兩枚假死藥，另一枚定是給蕭瑾軼準備的，這樣大的事，蕭瑾軼為何從未跟他說過。
想到此臉色微變拂袖離開。
*
高旭順藤摸瓜，從幾位入獄官員那裏得知，曾經的軍餉被數個官員挪用，拿去刑部大牢偷換子侄，而來回周轉這些銀兩都離不開呼雲家的錢莊。
查出這條線索後，高旭忙向蕭瑾宣呈報，彼時蕭瑾宣正在案頭為如何對呼雲家下手發愁，瞌睡遇上枕頭，兩人一拍即合，但又覺以呼雲家家大業大，先不說斷不會束手就擒，單說那些在朝中明裏暗裏的勢力都不容小覷，好在安道縣主這個呼雲家的主心骨目前在雪落山莊不問世事。
萬事都有可乘之機。
蕭瑾宣發道密令，遞給高旭，說：“三天時限已到，呼雲延至今都沒有給個答覆，刑場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，讓皇家顏面蒙羞，呼雲延不作為，導致這件事進一步發酵，朕今晚著令你去將軍府將呼雲延捉拿歸獄。”
高旭接旨微怔，欲言又止：“聖上，將軍府——”
蕭瑾宣說：“朕會讓屠百戶同你一起，”留個心思，“有事你且讓屠百戶先上。”
說白了，秦雲嶺的那些話不無道理，萬一屠百戶是呼雲延放在自己身邊的耳目，到時候跌入大坑可不劃算，還不如借機試一試屠百戶的真心。
當然蕭瑾宣從未信這世上有什麽真心。
高旭聞言會意離開正乾殿，背上卻出層薄汗，與屠百戶共事一些時日，只覺得這人平常沈默寡言，但交待的事都能做好，如今聖上卻不信這人，欲試探一番，對這樣人都是如此，那自己呢。
擡頭瞧眼蒼穹上的明月，聖上多疑，誰都不信，倘若有一天這鞭子打在自己身上，那便是傾覆之罪，還得早做打算。
高旭喊上人馬趕到將軍府，整個街衢寂靜無人，所到之處一片闃靜，都聽得見鹿鳴司馬匹身上掛的銅鈴，堪比催命符咒，因此誰都不敢詢問是何事。
下馬後，高旭揮手，對屠百戶說：“呼雲延好說也與你共事多年，你摸得清楚此人的脾性，像我這樣貿然進入將軍府怕是不妥，你進去將呼雲將軍請出來吧。”
屠百戶垂眸抱拳說：“是。”
上前一個小衛，叩擊將軍府大門，朗聲道：“鹿鳴司司長高大人求見呼雲將軍。”
三聲已過，門裏毫無人氣，唯見兩邊掛的紅燈籠在風中搖曳，以及時不時被撩動的銅鈴聲，此情此情有些陰森。
屠百戶見無動靜，回望高旭，見高旭點頭，擡手：“砸門。”
比紅柱子還粗的木樁撞開將軍府大門，煙塵落下，屠百戶擺手看清裏面場景，曾經紅火的將軍府此時無一人，連回廊的燈籠都收起來，風一吹，只覺這裏像個停屍房。
高旭見狀快步行至院內，眺望四周，卻見正中央位置擺放一個棺材詭異異常，他不動身，轉對屠百戶說：“打開。”
屠百戶也不傻，看眼身旁人，被看的小衛心頭一顫，吞咽兩下口水，壯起膽子行至棺材面前，吐口吐沫搓手將棺材推開，推至一半，死活都推不動，屠百戶見人還要再推，忙呵斥：“快些閃開。”
隨後拉開小衛，拔出長刀整裝待發，他這一舉動，引來身後數人齊刷刷地拔刀，呼呼聲響徹整個將軍府。
只見那半開的棺材忽的炸開，彈出的碎屑將熟人砸傷，隨後騰空而出的爆竹聲響徹整個幽都城，煙花沖上天際，呼出數道明亮。
薛平江站在院中，見這炮彈，轉動手裏念珠兩下，對身旁的任東勉說：“信號來了。”
任東勉微微頷首。
遠在澍州的張成典正在讀邸報，見孔玉生端米粥進屋，忙起身接住，說：“怎麽不讓下人去做。”
孔玉生不語，將接來的書信遞過去，說：“殿下離開幽都了。”
青海遲家君軍營裏，蘭溪搖著手裏的書信，說：“慶王殿下來信了，說正在前往雍州路上。”
遲令玉剛接過書信，見秦雲嶺挑簾進營帳，呵斥道：“進來也不通傳，誰給你的這個膽子，沒把我這個大帥放在眼裏，自己出去領罰五十大板。”
秦雲嶺聞言臉色陰沈，來青海不到半個月，被隨意呼來喊去，比營中小衛還低微，也不知聖上讓自己來受此罪作甚，忍氣吞聲走出軍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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